“×××整個兒都步步驚心了！”這是繼“咆哮體”、“淘寶體”後，網絡最新流行的“步步驚心體”，源自於穿越清宮大戲(又稱爲“清穿”)《步步驚心》。這部新劇9月10日登陸湖南衛視，講述現代美女穿越時空到清朝，以宮女若曦的身份陷入“九子奪嫡”的愛恨情仇中。
短短三天小長假後，《步步驚心》就搶佔了全國同時段收視冠軍，同時登上各大視頻網站電視劇點播、搜索榜榜首。伴隨着它的熱播，熒屏內外也再度聚焦“穿越”話題。經歷了上半年同是“清穿”的《宮》，“穿”回更遠年代的《古今大戰秦俑情》，以及裹挾魔幻色彩的《靈珠》，觀衆對穿越劇的感覺也在變化：從最初的新鮮，到挑剔“太雷”，再到如今期待和質疑都越來越多——穿越，是否只爲給“僞古裝劇”披上一襲華麗外衣？
穿越受寵，古今碰撞有看頭
“觀衆的喜好和口味變化，決定着影視劇不同題材的熱度；而網絡文學很多時候恰好能反映這種變化。你看這幾年網絡穿越小說的火爆，就明白爲什麼今年穿越劇扎堆了——觀衆愛看啊。”編劇汪海林一言點破今年穿越題材大爆發的原因。
爲什麼這麼多人愛看穿越劇？“許多夢想是我們無法實現的，通過穿越劇，觀衆能夠跟着劇中的人物遨遊古今，釋放壓力。”《古今大戰秦俑情》的導演劉一志曾這樣解釋。而追完《宮》又追《步步驚心》，自稱“沉溺在穿越裏不可自拔”的觀衆小宋，她的回答則浪漫得多：“一個女孩，穿回古代，可以穿漂亮的古裝，有一大堆王公子弟愛慕，甚至擁有預言的能力，還有比這更爽的嗎？”對此，一旁小宋的男友冷冷評價：“這就是白日夢的力量。”
而作爲《步步驚心》的總導演，李國立認爲，穿越題材能夠得到業內青睞還有一大原因：不同時代的人擁有不同的個性、價值觀和生活習慣，正常情況下兩者根本不可能相遇，“穿越”卻提供了一個碰撞的契機，“會帶來無窮多的衝突，有衝突的故事是最好看的。”
雷點太多，製作水平不到位
和小宋男友一樣，還有許多觀衆對穿越劇不屑一顧。在他們心裏，“穿越”幾乎等同於“太雷”：《宮》、《靈珠》等熱播穿越劇，收穫的爭議和它們的收視率一樣誇張；而《步步驚心》才播到第10集，已經有觀衆在總結：“女主角若曦用《沁園春·雪》去奉承康熙，教十三阿哥比劃OK的手勢，大談‘自由與平等’，還要讓蒙古格格唱《一剪梅》，統統是大雷點！”
但對“雷”另有一番理解的李國立，卻完全不排斥這個觀衆嘴裏的貶義詞：“如果可以做到又雷又有智慧，就像《讓子彈飛》和《憨豆先生》那種效果，爲什麼不呢？”他說《步步驚心》不是這個風格，只是因爲故事本身不適合，“《步步驚心》裏的感情太細膩，到後面甚至太沉重，所以雖然開頭大家覺得輕鬆好玩，但整體上不是惡搞路線。”
“好多‘雷點’，真的不是創意的‘雷’，而是製作水平跟不上，最後效果和最初想法錯位造成的。”汪海林深有感慨，他編劇的《一起來看流星雨》，被網友調侃爲“一起來看雷陣雨”。李國立同意這個觀點，《步步驚心》讓他自己“雷”到無法忍受的，就是月夜草原戲：“拍戲的4個月都在冬天，我們找遍大江南北也找不着合適的草原，最後只好在橫店一塊草皮上湊合，再加後期特效。結果剪片子時一看那個月夜......我當時恨不得把這一整段都剪掉。”
古裝的“皮”，現代的“核”
“以後拍古裝戲，只要一個‘穿越’就什麼都解決了：臺詞不用考究，因爲主角從現代來的；道具可以‘現代化’，因爲掌握現代知識的主角會發明；連嚴謹的禮法和行事方式都可以免了，主角一個人是‘穿’來的，但是所有人都被她傳染了一樣熱烈奔放！”有網友稱穿越劇爲“僞古裝”，聽起來也不無道理：“穿越”會不會成爲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，讓古裝劇可以“偷工減料”。
“穿越劇不可能拍得和歷史正劇一樣，所有細節都遵從史實，否則它就不叫穿越了；要多雷都行，但也需要另一種真實。”李國立可以接受人物言行的浮誇，但他也強調故事邏輯和時代大背景的真實：若曦會說“神馬”這樣突兀的現代詞，但她和四阿哥、八阿哥之間的感情線同樣走得讓人信服。“再比如劇中的宮女都自稱‘奴才’而不是‘奴婢’，這是我們專門請了清史專家考證的結果——史實和想象之間的距離，總是非常難拿捏。”李國立承認，“穿越劇確實也有譁衆取寵的，只能說每個製作人和導演都有自己的品位吧。”
不論如何，穿越劇往往用古裝的“皮”包裹住現代的“核”，這一事實似乎無從辯駁：重巒疊嶂的宮殿中，主角總在用現代的愛情觀、人生觀甚至職業觀，不斷衝擊周圍人的認知，爲自己的命運左衝右突。“觀衆喜歡這樣的故事，而且它也確實是一個全新的、很有潛力的結構和敘事方式；現在就看，大家能不能把故事講好。”對於這片蔓延勢頭迅猛的新領域，汪海林這樣評價。
瑞麗谷
